晓得兖州军情,曹操不惊反笑:“吕布虽得一州,却不能据东平,断亢父、梁甫,截泰山之道,乘险阻我。乃屯濮阳,便知其无能为也。”

吕布忽生慨叹:“待此事毕,不知公台,何去何从。”

陈宫欣喜道:“将军毋忧。宫,已有万全之策。”

“我辈该当如何?”程立又问。

“李肃献计,广招游兵散卒,乃其一。张邈渡江求二袁,兵乱泰山乃其二。如别的合里应,调曹孟德东征,挟吕奉先举兵。遂有本日之危。”王允慨叹:“老夫,粗心了。”

“此一时,彼一时。”曹操笑道:“今兖州为吕布所占,贼人计成。必轻而无备。只需略施小计,足可战而胜之。”

甄都南门角楼。

“吕布城下安营,正待救兵。”荀彧气定神若,谋定后动:“猜想,豫州牧丁原,正携人马,长驱而来。(兖州)处置薛悌来报,除鄄都、范、东阿,余下郡县,皆已沦陷。”

“文若。”程立提剑登楼。

“明公,宜速回。”薛悌谏言。

“不料竟是陈公台。”程立恨意难平。三人订交莫逆,竟不知陈宫有反意。

“甄令荀彧,必有防备。”吕布遂看陈宫。

“为今之计,该当如何。”尚书令桓典再问。

“无妨。”陈宫先言:“三日当见分晓。”

“彻夜出城。”程立言道。

兖州处置薛悌,日夜兼程,快马通报。众将方知,兖州不保。

梁甫县。

“是喜是忧?”程立问道。

“明公诛边让,令公台自疑。遂起反意。”荀彧一针见血:“《置屯田令》,尽破关东坞堡。杀边让,绝悠悠众口。豪右王谢,岂能坐以待毙。本日举州而反,乃出昨日之怨也。”

“甄都如何?”夏侯惇喝问。帐中将校,家小皆在甄都。若为吕布所拿,恐难分身。

“愿效犬马之劳。”陈宫早有定夺。

甫一作父。前汉置。因梁父山为名。今汉为侯国。

“兖州郡县皆应吕布,唯鄄都、范、东阿不动。”不其侯伏完答曰。

“博平乃曹孟德封邑。长史陈宫,兼领博平相,恐亦难保。”伏完答曰。博平与青州平原郡、冀州甘陵国交界。乃兖州边城。

是夜,吕布携麾下精骑,直扑甄都城下。不料吊桥高悬,碧水环抱。并无人策应。

果不其然。伏完答曰:“闻,乃三万关东游兵裹挟。”

“关东王谢豪右,欲逐曹孟德。”不其侯伏完,考虑言道:“必不会难堪我等。”

“荀文若,确有万全之备。”张邈浑身披血,帐前请罪:“功亏一篑。”

“成败在此一举。”荀彧长揖及地:“我与仲德同进退。”

泰山在左,亢父在右,与泰山余脉梁父山,夹东西咽喉要道,至称阴阳。

“今举州皆叛,唯此三城得免,宫等重兵临城,吏民惊怖。若无我等亲往,以安其心,三城必动。”程立言道:“我本东阿人,宜往抚之。”

“为今之计,该当如何。”吕布又问。

“贼人据险自守,仰攻不易。如之何如。”夏侯渊恨声道。累日摸索,贼众皆不肯轻出。本日方知,乃诱敌之计也。

自出奇谋,兵不血刃,安定关东。曹孟德再驱合肥侯过江。情势一片大好。君臣不免松弛。更加此次兵乱,乃出陈公台背后运营。发难一干人等,又是幕僚府吏。谓“家贼难防”。正如面前这般。王允纵王佐之才,亦猝不及防。

“奉先因何举兵。”王允心中已有答案。

“不成。”曹操决然道:“胜负未分,若此时退兵,必遭贼人反击。”

战国时,齐国于其地,居高临下,筑亢父城,素为军事重镇,乃兵家必争之地。《遁甲开山图》中曾述其境:“泰山在左,亢父在右,亢父知生,梁父主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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