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尚书令曹节,抱恙列席。群臣心领神会,必有要事无疑。少帝端坐好久,俄然惊觉。本日早朝,因何鸦雀无声。
“朕心,甚慰。”少帝笑问:“可有要事?”
“启禀陛下,蓟王六百里上表陈情。先请效仿先帝置护氐校尉,新置护南蛮校尉,治汉寿。举太常从子刘磐,为首任护南蛮校尉。二请重置水衡都尉,主通航建港。另举前安阳侯,太尉周景之孙(周)晖,为首任水衡都尉。”曹节一气呵成,而色稳定。
少帝蓦地觉悟:“朕,知错。”
恰是长沙太守,吴人苏代。
“难怪。”少帝欣然笑道:“时人常言,蓟王爱恨清楚,先公后私。本日得见,方知此中之妙。”
窦太皇言道:“蓟王所举,并无不当。”
帘后窦太皇,会心一笑:“莫非陛下觉得,蓟王举太常从子为公,举师弟从兄为私乎?”
宗贼私兵,如何能挡。不等强攻,很多坞堡便遭里应外合,一夜沦亡。家小装船,输往洛阳,听候右丞发落。米粮开仓,田券烧光,家奴开释。绫罗绸缎,金玉珠宝,皆等价兑换成券钞,用于采办牲口、良种、砖石、木料、农作构造器,诸如此类。蛮汉毗邻而居,高楼错落有致。为防毒物水患滋扰,皆对比蓟国式样,造干栏重楼。
本觉得,本日亦如先前。岂料自从坐稳,竟无人抢先发声,相互攀咬。
“臣等,无贰言。”
“然也。”少帝悄悄点头。嫡祖母劈面,何必埋没。
话说,自有人书朱雀阙,乃至上巳家宴时二后翻脸,直至董太后称病不出。群臣便辩论不休。少帝先前还端着担忧,恐怕殿内撕斗,亦或是皓首老臣,力竭死亡。然时候长了,便也习觉得常。
书传长沙益阳县。海市令遂遣探险船队,逆行沅水,摸索航道,记录沿线险滩,及两岸风土民情。
一言蔽之,别玩心机,勿动心眼,莫抖机警。安坐大位,保你一世安然。
“准奏。”
“尚书令,无恙否?”少帝含笑发问。
“服从。”少帝亦无从辩驳。
少帝已,心领神会:“不飞则已,一飞冲天;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”
老而不死是为贼也。少帝又问帘后:“蓟王上表陈情,又将人选一并保举。焉有回绝之理。”
窦太皇答曰:“陛下既知分歧平常,且细看殿中群臣,有何分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