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,七月,司空种拂免,以光禄大夫,济南淳于嘉为司空;太尉赵谦罢,以大司农张温为太尉。

太师坐卧起居,统统如旧。举止如常,三餐定时。与群僚论政,从未断绝。且政令所出,必有所行。世人这才各自心安。

曹党终是扬眉吐气。

六月,丙戌,地动。

“此乃天赐良机也。”不其侯伏完,低声言道。

“不成。”尚书令桓典,低声力劝:“谓此一时,彼一时也。陈王事发,震汤(荡)淮泗。若此时西迁,必坐实与之同谋。百官离心,天子冷淡。我辈必受群起来攻。身故族灭,朝夕至矣!”

王党情势,急转直下。

纵浊浪滔天,仍有中流砥柱,可避天险。

淮泗诸王,暗行不轨,又与我等何干?

更何况。先前,王太师未雨绸缪。表公孙度为武威将军,公孙瓒为奋武将军。命公孙二雄,将兵入兖。拱卫甄都天子,以均曹操之势。

关东再无敌手。

此举,比如自毁长城,自废武功。“病急乱投医”。断不成取。

三人虽各有所属,却兼有公心。王曹二党,并无贰言。

又谓“得人财帛,与人消灾”。收受诸国贿赂,曹嵩这便好言欣喜。只说,诸王乃受陈王宠勒迫,故不得不为之。且诸王只享食俸,并无亲政之权,亦是情有可原。只需免除国相,当可得免。

可想而知。趋炎附势之徒,恭维阿谀之辈,必抢先恐后,望风来投。

当时,何必曹氏父子,领兵来攻。天下悠悠众口,亦足可积毁销骨。失大义傍身,如董卓旧事,必遭天下共击之。

三公之上,另有上公。太师、太保、太傅。雷打不动。稳坐高位。太傅杨彪,乃为帝师。等闲不参与朝政。更不裹入,王太师、曹太保,两党之争。且多居中调和,为各方所敬。三公之下,如张温、朱儁、皇甫嵩、马日磾等,亦稳居九卿高位。三公与九卿,并后补高官,多行轮番。少有夺职。

岂料,陈王宠,东窗事发。累及淮泗诸国,飞来横祸。虽不至“城头变幻大王旗”。然“一代新人换旧人”,几无可免。无四国相,暗中互助。陶恭祖,还欲行三让之礼乎?

若再沉思。徐州四国一郡。世人皆知,四国相皆出王党中坚。正因得四相暗中互助,吕布方能客军孤城,疗摄生息。更一来二往,为徐州座上宾。

知陈王宠,身故国破。淮泗诸王,更加惶惑不成整天。

果不出所料。不等三司会审毕。

“曹孟德将兵入陈。雷泽卫将虎帐,十去七八。此时护驾西迁,曹氏父子,‘虽鞭之长,不及马腹’也!”不其侯伏完,似有定夺。

“令君,言之有理。”略作考虑,伏完这便觉悟。别说百官如何,天子如何。便是王太师,断不会如此行事。

甄都城内。特别曹太保府前里道,累日接车如龙。多是淮泗诸王,遣使来拜。曹嵩来者不拒,大开便利之门,迎来送往,敛财无数。

此时表薛悌为国相,并不适合。

“可。”董侯金口玉言。遂命宗正、廷尉、御史中丞,三司会审。

言下之意,机会不对。若趁曹孟德倾巢而出,鞭长莫及。上表西迁,不但天子生疑,百官亦难佩服。若一言分歧,乃使公孙二雄,挟天子西去。坐实民贼无疑。

初闻陈国惊变,心慌意乱。见太师不动如山。比如定海神针,一众党徒,亦渐心安。

须知,陈王宠并无子嗣。循例,若不取近枝继为王嗣,则无嗣除国。更加陈王宠身犯大逆之罪。多数会除国为郡。

“君侯何意?”尚书令桓典惊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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