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程璜和颜悦色,人畜有害。

宾主落座。小黄门奉上香茗果品,便自行辞职。

“然也。”曹节言道:“暗渠乃桓帝,命老朽修建。直通东郭马市,胡姬酒坊。”

“二戚相争,必有死伤。若三宫有折足鼎覆之危,或有人欲搏斗宗室以立威。程大人便将此诏先行毁去。并称《废帝圣旨》乃是矫诏。”

程璜稳稳接过,解带视之。不由大惊:“莫非是《废帝圣旨》!”

环顾廊下代价不菲,一排水绿琉璃廊窗。程璜笑道:“曹大人,隐居闹市,不问政事,悠然得意。当真羡煞旁人。”

啧啧,剧情已入化境。

“曹大人,意欲何为?”程璜平揖相问。此来必有因。程璜早有筹办。

“然也。”曹节笑道:“凡我朝诏命,皆誊写二书。一书授出,一书存尚书台。《废帝圣旨》,因兹事体大,故未授予合肥侯本人。而是告庙后,存于灵台。”

曹节遂从袖中取一蜀锦书囊:“程大人且看。”

“一言为定。”程璜掷地有声。

深居简出,久未露面的长信太仆程璜。身着常服,被亲信小黄门,搀扶下车。

“你(阿)父安在?”程璜笑问。

“老朽亦有耳闻。一日上巳,情势突变。何董二戚,断难相容。今蓟王离京,再无掣肘也。”程璜亦人老而精。

“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。古往今来,莫不如是。”程璜笑叹:“张常侍先行,你我亦无例外。”

曹节与程璜,廊下相见。

程璜忙问:“当如何施为。”

“一旦查无对证。《废帝圣旨》坐实矫诏。合肥侯,便还是天子。”曹节笑道:“合肥侯夫人,乃出汝南袁氏。袁氏四世三公,弟子故吏,遍及天下。必大力帮手合肥侯重登帝位。不瞒程大人。老朽此举,乃行嫁祸安国之计。当可保三宫帝后并少帝安危。”

穿后院,入中庭。

“阿父已等待多时。”小黄门躬身带路:“垂白叟请。”

程璜悄悄点头:“或许武帝命人先即将尚书台存书移除。”

一辆宫廷车驾,驶入遗芳里,停在别馆后巷。

“然也。”见机一到,曹节遂明情意:“你我人活到老,死不敷惜。黄门式微,天命使然。然,为护汉室全面,你我二苍犬,或可一吠。”

“此一时,彼一时也。”曹节言道:“武帝,‘除存书,杀二戚’。本日老朽,乃行‘盗书续命’也。”

曹节龇牙一笑:“虽不能为帝后,然朱紫位,唾手可得也。”

“尚书台,当真无保存乎?”曹节手指程璜手指圣旨言道:“窃觉得,乃帝王心术也。”

程璜倒吸一口冷气:“曹大人何不明言。”

程璜脱口而出:“传闻,魏其侯窦婴,曾受景帝遗诏。诏曰:‘事有不便,以便宜(biàn yí)论上。’及系灌夫,罪至族。事日急,诸公莫敢复明言于上(武帝)。魏其(侯)乃使昆弟(之)子,上书言之,幸得复召见。书奏上,而案尚书,大行无遗诏。圣旨独藏魏其家,家丞封。乃劾魏其矫先帝诏,罪当弃市(注①)。”

曹节遂从袖中,取出一玉匣:“匣中有半片附蝉,充作信物。你我故后。小女安素,并程大人养女,当见机行事。”

“然也。”曹节落杯答曰:“神药治病。然阳寿已尽,非人力可为。”

程璜言道:“不瞒曹大人,老朽亦有三(养)女,恐身后为仇家所害。故,投鼠忌器也。”

曹节高深一笑:“诚如程大人所言,《废帝圣旨》,今一书存于灵台,另一书便握在程大人手中。”

“如何,程大人?”曹节笑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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