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毋班亦知,酒后讲错。

见机已到。陈宫遂正色相告:“此乃,『献地商於・徒长马齿』之计也。”

胡毋班肃容回礼:“各为其主,何罪之有。”

话已说开。陈公台,知无不言:“国相称知。我家将军,初入广陵。徐州四国一郡,民气未附。更加,陶使君,虽光阴无多,然性命犹在。不宜妄动。”

谓“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”。期间,张邈多次侧目,足见心中震惊。待悉知前后详情。东平父老,张孟卓,正襟端坐,苦思很久。忽大梦初醒,不觉已汗流浃背。

“愿闻,其详。”胡毋班,必有此问。

二人起家,相视而笑,把臂落座。

陈宫闻言,抚掌而笑:“孟卓,东平父老。岂不闻,‘商於六百里’?”

“将军明见。”殿中无人,陈宫这才道破心机:“此计埋没,『杯弓蛇影・惊弓之鸟』。陶恭祖一日不死,将军一日难安。”

二人各自清算表情,这便回宫复命。

“公台此计,鬼奇异谋也。”长出一口浊气,仓猝以袖拭面。

“只需,如此,如此……”陈宫附耳言道。

“卑贱,不敢。”陈宫肃容回礼,不失臣节。

“哼!”吕布肝火难消。

因而,胡毋班面色稳定,儒雅还是:“长史少安。非明公背盟。此来,乃先贺吕将军,入主徐州。再议交代事件。”

陈宫一言一行,历历在目。不愧“东平父老,坐不窥堂”。“面不改色,心不跳”。直到同车复命,这才孔殷私语:“‘卑不谋尊,疏不间亲’。公台岂能代主按期。”

“本来如此。”陈公台,面色稍霁。

“敢问长史,广陵一郡,何时予我?”事已至此。胡毋班,毋需讳饰。

待张邈领命出殿。吕布这才发问:“长史之计,可别有所谋。”

“非也,非也。”陈宫言道:“六百里,六里。一字之差,判若鸿沟。得袁公路二百万斛米,焉能不与一郡之地。然,‘璧则犹是也,而马齿加长矣’。”

一言蔽之。先行发难,占尽上风。

胡毋班,亦不逞多让:“可有按期?”

“依计行事。”见陈宫对答如流,吕布自毋需细问。

“如此,待来年河海冰释,再行交代如何?”陈宫笑问。

见陈宫来看。张邈这便代为进言,将前后诸情,娓娓道来。

张邈如何还不觉悟:“此乃诈言?”

“背惠怨邻,弃信忘义”,必遭天下共击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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丝竹乱耳,靡靡之音。

谓“理直气壮”。心存忠义,方能浩然正气。

陈宫傲但是笑,尽在不言中。

陈公台,怒叱袁术背信弃义。只因,吕奉先必然守约。

此乃取祸之道也。

“如何施为?”吕布必有此问。

主簿张邈,仓猝圆场:“公台多虑。袁公路,四世三公,位列六雄。正如我与季皮,共为八厨。”

闻“三月上巳,二百万斛米,换广陵一郡”。吕布焉能不怒。

“然也。”陈宫掷地有声。

“哦?”略作考虑,张邈这便觉悟:“莫非,典出‘张仪去秦质楚(注①)’?”

期间,张邈附耳言道:“将军言,不日当迁州治入下邳。再遣百官随行,调兵卒同往。待广陵为空城。袁将军,只需遣偏师,不战可胜也。”

换言之。此计包藏祸心,借刀杀人。只需广陵兵祸复兴,城中陶恭祖,本是光阴无多。再加城中兵马,抽调一空。闻杀声四起,必惊怖而亡。

“愿闻其详。”张邈以礼相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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