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城关上,韩遂手提边章首级,俯看降兵一地。
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韩遂与边章把酒言欢,其乐融融。说了很多前情,道了很多旧事。鼓起处,韩遂击箸而歌,口出乃是西州故乡之乐《陇头歌》:

强弩并举,血线迸射。惨叫连连,伏尸各处。

“智囊安在?”

边章不疑有他,这便起家相陪。

边章亲信却不为所动。伸手验过气味,这便伏地恸哭:“边将军已断气而亡!”

“东行?”韩遂再次东望:“智囊必前去陇山一探究竟。来人,速去护佑智囊全面。”

大事成矣。

二人麾下将校,皆已赶到当场。见状纷繁拔刀相向,乱战一团。方才还对坐欢饮,勾肩搭背,称兄道弟。眨眼间便已抵死相搏,血肉迸溅。何如早有筹办的韩遂麾下,突然发难。边章麾下猝不及防,接连中刀毙命。

“喏!”

一曲唱罢,韩遂起家换衣(如厕),邀边章同去。

千万别出差池才好。

匕首抽出,尸身心头热血狂喷。边章亲信,劈脸盖脸,好像厉鬼。

浑身披血的韩遂,手提边章首级。领麾下将校,重返大堂。

斯须,杀声渐止。

不好!却见边章亲信,从袖中抽出利刃,奋力刺出。

酒宴直至半夜。喝了个大江东去,酩酊酣醉的宋建,正呼呼大睡。

边章口鼻喷血,轰然倒地。右手由死死攥住韩遂左腕,呈把臂之姿。

鸡鸣时分。

“杀!”

心念至此,忽又遥向东望。此时现在,想必宋建也已死于雕零浑之手。

阎忠这才落杯,起家施礼:“厮杀非卑贱所长。且有默算无备。猜想此战,将军当稳操胜券。故在此独酌,静候佳音耳。”

“喏!”阎忠便从袖中取出一支鸣镝,交给身边保护。

“呃……”

大震关,坞堡大堂。

噗——

韩遂一时候竟没法摆脱。

危急关头。韩遂将插在边章胸口的利刃,顺手拔出。挥刀抵挡。

“喏!”一帐羌汉,皆闻声坐起。

斯须,便有麾下来报:“有人见智囊已先行拜别。”

挥刀砍杀最后一名守军,雕零浑举目四望。只见麾下悍勇,接连冲上关墙,正追砍残敌。

韩遂这便罢唱,手指不及拭泪的边章,惹得世人哄堂大笑。拳拳之心,何必多言。

韩遂手腕一转,将心腔剜碎。

心知局势已定。却难掩心头冲动。吐尽浊气,一声令下:“斩关落锁!”

不知为何,韩遂心悸突生。

对饮时,八百健勇各自留量。反观作陪一方,皆胡吃海塞,先把本身放翻。头昏目炫,脚步踏实,站立都难,如何还能捉刀撕斗。

“陇头流水,流浪四下。念我行役,飘然郊野。登高望远,涕零双堕。”

唯有智囊阎忠,静坐独酌,不闻不问。

负隅顽抗的贼兵,被飞芒箭连穿数人。前胸后背,血喷而亡。

“将军!”堂内将校纷繁扑来。

“也罢。”宋建这便起家:“来人,送雕渠帅入营安寝。”

目送雕零浑一行出堂,宋建又举杯落座:“来,外人尽走,我等兄弟,不醉不归!”

断首飞落,血柱冲天。

鸣镝射空。被安设在别营吃喝的八百健勇,几近同时抽刀而起。猖獗砍杀帐中作陪的边章亲信。迎着劈脸的钢刀,已酒饮半醉的厮杀男人,全无反应。

韩遂正欲呵叱,忽见边章亲信猛昂首,眼中尽是怨毒之色:“敢问韩将军,刺客何来?”

一时杀声四起。大堂内各色男女,捧首鼠窜,尖叫逃命。

“一起东行。”

吊桥重重落下,门闸隆隆升起。便有羌兵浑身披血,举火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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