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郭殖货里,洛阳小市,金水汤馆。

宾主落座。待好妇斟满美酒,再拜而出。左丰这便问道:“不知右丞,所为何事。”

刘繇举杯相敬,落杯后,试言道:“闻陛下成心出太常为外官。不知牧守那边?”刘繇与兄刘岱,乃前汉齐悼惠王刘肥以后。其伯父刘宠,曾任太尉。今为蓟国四少师之一。

“一别数年,君朗可统统安好。”刘表亦回礼。

“嘶――”在坐世人,各自惊呼。

“或可一试。”刘焉已有定计:“陛下若用王允,迟早必调返京畿。如此一来,幽州自无人牧守。我等当保举交州刺史贾琮继任。若陛下应允,自可为证。我等再举君朗为交州牧。如此,难道分身其美。”

左丰忽问:“右丞此举,别有深意否?”

与会世人,纷繁点头。一言蔽之,朝中风向,皆看蓟王如何。若新帝自毁长城,朝中汉室宗亲,自当离心离德,远走避祸。若任凭雨打风吹,蓟王稳如泰山。则宗室一心,力保鼎祚。

年前,外埠宗室为京官者,多已迁入园中安居。亲疏有别。前汉宗亲与今汉宗亲,虽同出高祖一脉,却从非论亲排辈。“主公”乃汉室宗切身居列候者,之称呼。无爵之宗亲,亦不成用。只尊“明公”。

“入蜀?”刘岱眉头微蹙:“蜀道崎岖,出入两难。为何舍中原富庶大州,远遁西蜀。且汉中米贼猖獗,便如荡寇将军周慎,军中老将亦不能胜。贼人扼断咽喉,何必自投死路。”

“闻陛下新组‘击鞠马队’,整日练习。欲在太后上寿礼时,击鞠为贺。”贾诩似漫不经心,随口问道:“队中击鞠妙手,皆出身河洛豪侠。不知然否?”

“少令。”

自先帝以来,前后两任陛下,皆善待宗室。只因群盗蜂起,民气思乱。便是汉室宗亲,亦需抱团取暖。又因亲疏有别,无从觊觎大位。前汉失爵宗室,纷繁得以重用。而蓟王刘备,便是此中佼佼者。

刘表身长八尺余,姿貌温厚伟壮,少时着名于世。暮年因参与太门生活动而受党锢连累,被迫流亡。光和七年,二次党禁除,被大将军何进辟为掾,出任北军中候。方才抵京履任。

“多事之秋,以和为贵。”贾诩言尽于此。

故有掖庭令毕岚,奉先帝命,铸铜人四列于仓龙、玄武阙,又铸四钟,皆受二千斛,悬于玉堂及云台殿前。再铸天禄蛤蟆,吐水于平门外桥东,转水入宫。还作翻车渴乌,旋于桥西,用洒南北郊路,以省百姓洒道之费。

骏马驰骋,安车扬尘。不想吃灰,御道迟早皆需洒水。还需有人及时打扫遗粪。《荀子・君道》:“上好贪利,则臣下百吏乘是而后丰取刻与,以无度取千民。”又所谓“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”。为保持御道洁净,百姓皆要另出一笔“洒道费”。

前甘陵国相,今已为宗正之刘虞。侍中兼领西园典军校尉刘岱、侍御史刘繇。及此宴主宾,刘表。

刘焉欣然点头:“景升所言极是。益州沃野千里,号‘天府之国’。未受黄巾贼乱,民生安宁。合法大用。”

“何故知之?”刘岱将信将疑。

“亦外出为牧?”刘岱忙问。

黄门令左丰,践约而至。赶来与贾诩相见。

贾诩笑答:“击鞠何必豪侠?府中游缴,多京畿游侠。善走马击鞠,当可为陛下一用。”

互为宗亲,相互照顾。刘焉亦不坦白:“陛下已问过,先前曾答,愿去交州。本日已改,当去益州。”

“陛下不允,又当如何?”刘繇再问。

排闼视之,朝中汉室宗亲中佼佼者,俱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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