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出此言。”女豪皱眉。

西倾山,钟羌王庭。

“本日之时势,可比昨日之时势否?”

“如此,当出其不料,反戈一击。”戏志才眸中慧深似海。

羌人轻骑追来,亦无筹办。夜宿山谷,只能草草安营。

天将蒙蒙亮,便有败军连续返回。言道,掠走女豪者,并非烧当羌,而是辅汉大将军麾下,后军校尉张飞。

“统统皆如女豪所愿。”戏志才隐去目中精光,肃容再拜。

天气尚早,便又将障塞内积雪,打扫一空。扎稳营盘,恪守待援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女豪这便觉悟:“久闻戏丞大名。三日之义,四才通达。常不避艰险,善于奇谋。本日果见一斑。之以是兵行险着,藏匿王庭。便是要说降与我。不战而屈人之兵。”

“趋利避害,世之常理。野狗亦惜命,何况人乎。”女豪辩驳。

“若事成,当如东羌普通对待。”女豪忽有些后怕。

阿素遂将白城障下二日血战,细细说来:“此乃天意,我等羌人又如何违逆。”

“一日可聚七成,三日齐聚。”女豪答道。

战至天明。张飞剿灭残敌,收拢战马辎重,领军返回。于障壁以后,又抢筑一道冰雪障墙。如此前后二道障墙,锁死山谷,足可挡前厥后敌。

“女豪岂不见大单于檀石槐故事?”戏志才一针见血:“南抄缘边,北拒丁零,东却夫馀,西击乌孙,尽据匈奴故地,东西万四千余里,南北七千余里,收罗山川水泽盐池。控弦十万,无可对抗。然,大单于一朝死亡,鲜卑回声崩散。再不复先前。敢问女豪,可比大单于否?”

“刀剑无眼,存亡不怨。自是常理。”女豪点头。

“我死,‘许’自会另立新主。”女豪仍强辩。

是战是和,是利是弊,已清楚了然,毋需多言。女豪再问:“现在势如累卵,当如何施为?”

“我一介女流,如何勇于檀石槐,相提并论。”

“那好。”戏志才笑道:“百万钟羌皆死矣。”

“如你所言,鲜卑南抄缘边,北拒丁零,东却夫馀,西击乌孙,尽据匈奴故地,东西万四千余里,南北七千余里。我族不过漫衍西倾山周遭五百里之土,如何能比。”

“如女豪所想,破钟羌易,降西羌难。”答话之人,乃是戏志才:“我主,乃当世雄主。忠义分身,一视同仁。欲效东羌之举,将西羌亦归入大汉治下。”

女豪言外之意,戏志才焉能不知:“便是说,若真将女豪掠走,钟存多行另立,而非倾巢来救。”

“那个可被选?”

“敢问女豪,西倾山中大小渠帅,需几日能聚齐?”

亦因女豪多智。戏志才,方定下兵行险着,顺水推舟之策。

战略祭出,谋势如何生长,当因人因事因地因时而变。不成拘泥。张飞不屑埋没,一战而破。若换一智将,当避其锋芒,引火烧当(羌)。正因深知张飞本性,戏志才故而兵行险着。藏匿王庭,并未远遁。只为见机行事。

“钟存精骑十万,部民百万。藏身于西倾山中,已用亲信大患。”阿素实话实说。

“阿素,为何要如此行事?”趁喂食时,女豪问道。

“汉人多智,我等不及也。”女豪一声悲叹:“既如此,又因何滞留王庭弄险?若将我带回,胁为人质。破钟羌不难。”

竟是蓟王三弟。

戏志才又道:“且见钟羌势弱,只需我主许以薄利,四周羌渠必群起而攻。如此内忧外困,钟羌灭族,不过弹指之间。”

杂物帐篷。

“女豪当知。假和亲之名,我等已探得王庭之地点。只需雄师到达,便突袭王庭。屠尽一干人等。所谓‘擒贼擒王’。王庭毁灭,钟羌群龙无首,必定大乱。我主已命右军校尉徐晃,左军校尉周泰,兵进洮水河谷。扼守各处交通要地。断西倾山首尾。现在雪大封山,万物残落。钟羌各部,拖家带口,牛羊成群,如何避过层层截杀?若失了牛羊家小,茫茫雪原,满目冻土。即使孤身逃脱,又如何存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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