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朝后,何车骑入宫相见。将朝上所闻,悉数奉告。

港中人头攒头,结彩张灯。恭迎蓟王返国。

王允略作深思,长揖相送。

出玉堂殿,王允与卢植私语:“陛下此计甚是高深。先前,张少府领一众侍御史,连番上疏。言陛下尚未元服,不宜亲政,宜当请回二宫太皇,垂帘监国。稍后何车骑趁机上表,言二宫太皇远游,归期不决,事急从权,可令太后代行垂帘。陛下所思,可想而知。不料本日,突加蓟王‘尚父’号。既有尚父辅政,何必太后垂帘。”

“太仆慎言。”卢植不置可否,快步登车。

“老臣愿往。”话已至此,卢司空焉能不知。

“臣,愿往。”便有太仆王允,起家出列。

“合肥侯遣使北上蓟国,讨取今季献费。”少帝观后,一声嘲笑:“蓟王忠心不二。岂能助纣为虐。”

自通舷船面登车,顺下天梯。王宫车驾浩浩大荡,驶往临乡蓟王宫。

太后意味深长:“前汉之高皇,不过一亭长。今汉之光武,乃是布衣身。便是蓟王,亦是如此出身。南征北战,赫赫威名......”

且尊蓟王为尚父,亦是国事论家事。如此,蓟王乃少帝父辈。与合肥侯平辈。平辈之间,自无需过于顾忌。今汉亲疏有别。蓟王虽是宗室,然却出身前汉王族,不宜与今汉天家论之。然尚父,却无亲疏之别,又有前迹可循。

“何人出使为好?”少帝环顾重臣,目光投向卢司空。

“武王之尚父,始皇之亚父也。”何后言道:“今汉亲疏有别。不宜认蓟王为亲。然尚父却无此忌。尚父亦是父。我儿既认蓟王为父,何必其母垂帘?”

司徒袁逢,起家奏对。

“先帝若在,岂能本日之变。”何车骑心生慨叹。

何车骑,耐着性子听完。而后求问:“敢问太后,为今之计,该当如何。”

卢植答曰:“此去当有一席话,说于蓟王劈面。”

只需言及蓟王,太后溢美之词,便滚滚不断。

“合肥侯处,可有书文传来。”少帝笑问。洛阳表里,遍及宫中眼线。特别史门弟子,漫衍洛阳。三公府中,风吹草动,大事小情,皆瞒不过陛下耳目。

西宫长秋殿。

与会重臣,垂垂品出滋味。少帝公然聪明。有明主之相。

黄门令左丰,察验无误,呈递少帝座前。

“亦不成不防。”关东鏖战正酣,少帝不敢粗心:“天下皆视朕与合肥侯,乃叔侄之争也。谓骨肉嫡亲,莫过如此。若以家事论国事。见合肥侯使,言辞悲切,蓟王恐一时心软。加上蓟王远征返来,不便舟车上洛。宜当出使蓟国,加号‘尚父’。”

“诸君免礼。”远征三月,蓟国归心似箭:“先行回宫。”

泉州港,远征舰队,班师而归。

知是太后授意,少帝自当应允。

闻此言,王允浑身一震:“莫非,司空欲行劝进乎?”

“未闻另有副使。”何车骑脱口而出,稍后便觉悟:“臣,服从。”

“拜见主公。”摆布国相,并王傅等重臣,列队通舷船面相迎。

卢植悄悄点头:“假蓟王威名,止群臣劝谏乃其一,绝南阳求财之路乃其二。陛下一石二鸟。”

“妙在那边?”何车骑,仍一头雾水。话说,尚父究竟是何职,何苗亦未得知。

“臣,服膺。”得太前面授机宜。何车骑大喜而回。翌日上表,毛遂自荐。愿为副贰,出使蓟国。

号虽昌大,然并无实权。

“静观其变。”太后已有计算:“卢司空既为正使,副贰可有人选?”

“我儿身边可有高人。”何后不信乃少帝所为。且号尚父,前后两汉四百年,绝无独一。唯楚汉相争时,楚霸王项羽,尊谋士范增为亚父。若无人指导,戋戋十岁小儿,如何能想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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