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然是那位二十多岁的!”戚氏喜道。
他不是司马楷,或者别的与她一样出身的人,如果把司马楷换成他,徽妍就算有一万个胆量也不敢提甚么退婚。所谓亲民,在她看来,不过是上位者的小情味罢了,玩一玩微服出行,美其名曰与民同乐。他登门而来,玩弄她,看她一家人被蒙得团团转,仿佛很成心机。不知者无罪,可徽妍却明显晓得他是谁,他也很清楚,她面对他的时候,有多宽裕,多惊骇。而他,就像一个恶劣的孩子,捕了小鸟兽来,赏识它们惊骇的模样,对劲洋洋。
戚氏愣了愣,道,“鲤城侯,我当年在长安时倒是传闻过,仿佛甚是了得,记得封邑是五千户还是七千户?”
对于世人的浮想连翩,徽妍非常无语。戚氏问她对刘公子如何看,徽妍只说这不可那不好,却不敢说出实话,听上去事理牵强。
送去槐里的丝,可织成素縑百余匹,跟前番购置给李绩的量差未几,但满打满算,每匹本钱也不过五百钱,与陕邑市中的代价比拟,竟然还便宜了百余钱。徽妍虽也算经商之人,倒是现在才明白甚么叫利。当初她筹算本身造素縑,为的不过是把控货源,却发明此法竟可将本钱再抬高这么多,不由唏嘘。
“那八成便是了!”王萦镇静道,“长嫂,你不是说徐内侍对刘公子颇谦逊么,如果鲤城侯,恰好对上!”说罢,一脸遐想,“未想这般贵胄,竟也知情识礼,毫不以身份压人。”
徽妍道:“管事但说无妨。”
“那怎能怪得你姊夫?”戚氏瞪她一眼,叹口气,“说来,司马楷也算君子,既要成全孝道,又要顾忌那女子面子,你长姊与姊夫多番刺探,仍探不出个风声,也可见其谨慎。”说罢,却握着徽妍的手,暴露笑意,“可刘公子是不一样,你未听他说?父母皆已离世,现在是一家之主。徽妍,女子到了夫家,最要谨慎的人,倒不是丈夫,而是舅姑。多少新妇是因为舅姑难奉养,过得半生愁苦。而如果嫁给这位刘公子,你进门便是妇女,放心相夫教子,不必看人神采,就算是个后妻又如何,强过一干舅姑在堂的德配。”
看她满面通红,又支支吾吾的,戚氏只当她是害臊,和蔼地笑着说,“你也莫觉得母亲是恨不得将你嫁走,待你姊夫探听清楚了,若他不好,母亲身然作罢。可如果好,你也不成再遁辞嫌弃,我看这位刘公子,不管才貌辞吐,都不比司马楷差,又对你成心,人间好男人但是不错,你切莫错过。”
“无妨。”徽妍将记账的木牍收起,道,“新的钱,不久就会会俩。”
徽妍哭笑不得,委宛道,“母亲从未见过这位刘公子,安知光凭着探听便可晓得其人?司马家与我等也算旧识,姊夫上回探听了一遭,不还是出了忽略?”
徽妍看着他们,哭笑不得。
第二日,王璟就按着戚氏的意义,给周浚写了信,让家人送去长安。
“我晓得管事之意。”徽妍和蔼地说,看着他,“管事放心,我每做一事,皆三思而为,并不致大患。且管事亦晓得府库景况,若没有些胆量,这家中糊口如何保持?”
天子驾临弘农的事,直到御驾走了,在王家也没有引发多少会商。世人提及时,只遗憾道,可惜王恒未跟来,不然去道旁凑凑热烈也是能够的。
出乎徽妍料想,周浚在信中说,他在宣明里探听了一番,姓刘的有七八家,此中,确有两家的家主,室中无妇人,此中一人五十多岁,而另一人,二十多岁。
徽妍越想越感觉可气,重重地把杯子放到案上,“砰”一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