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斟满了酒,两人连饮数碗,又提及旁的事来。
彭刚终究觉出不对劲,死死盯向裴烈。
衙署当中,裴烈目光放远,看着彭刚消逝在拐角处,沟壑纵横的脸上浮起调侃。
裴烈客气应对,彭刚听过韩蛰笑里藏刀的名声,只在鼻孔冷哼了声。
晁丰死里逃生,扑在地上狠恶喘气,整小我仿佛被抽走了力量。
晁丰脸上涨红,气都喘不上来,只看向彭刚,双唇翕动。
他倒是泰然自如,笑着跟诸位见礼。
韩蛰徐行上前,冷沉着脸,喝问晁丰是受谁教唆。
晁丰只剩了半口气,为他目光所慑,避开不语。韩蛰足尖轻挑,抵在他颈侧,也不出声,只抵得越来越紧。
彭刚面色微变,看向裴烈,“将军,这是何故?”
厅内虽剑拔弩张,却顷刻温馨下来。
这个韩蛰,确切善于掐人七寸!
“如此说来,你这趟只为探看态度,不为查案?”
“是……彭将军教唆……”他的声音出口,沙哑干涩。
“我晓得。节度使的位子,裴将军势在必得,我若逆他的意,逼急了他,拿我祭旗也说不定。娘舅感觉我像平白送命的人吗?”
他话音才落,彭刚目呲欲裂,厉声道:“裴烈,你这背信弃义的老匹夫……”话未说完,被韩蛰一拳打得牙齿脱臼,喷出半口鲜血。
杨裕闻言大笑起来,“如此甚好!我刚做完老将军的说客,这就替你也做一回。”
……
彭刚被樊衡制住,见裴烈没动静,不由怒道:“刀斧手呢!”
韩蛰送他出去,关上屋门时皱了皱眉。
裴泰年近三十,尊父命行事,姿势颇和蔼。彭刚倒是一起跟着裴烈杀过来的,在河阳军中的威望仅次于裴烈,连裴泰都需敬他几分,平日做派骄横,那使臣便是他命令副将杀的,此时对着韩蛰,没半点好神采。杨裕是韩蛰的堂舅,十年前跟家中闹翻,投到裴烈麾下,从末等小将做起,现在身居高位,也是公事公办。
“杨大人漏夜前来,是有事见教?”韩蛰并未立即请入。
“哦?”杨裕笑了笑,“说来听听。”
樊衡敏捷上前,隔在中间。
彼时杨氏已是相府儿媳,裴烈心存思疑顾忌,虽知他本事,却不敢任用。冷眼瞧了三四年,见杨裕跟家中完整断了来往,确切是孤身餬口,才加以汲引。
杨裕嘲笑了声,“如果至心查公案,哪怕我故意放你,你也一定能走出河阳地界!”
韩蛰照实答复,说侯爷佳耦安康,大舅及表兄弟们都无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