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王勾搭北戎,太上皇早就晓得了。”董裕的手抓在铁栅栏上,盯着我,“皇后感觉,他手中果然没有证据么?赵王能够平安然安苟活至今,莫非没有太上皇的功绩?皇后看着好了,太上皇还要用赵王来灭掉圣上和太后,在这之前,他是不会动赵王的。不过皇后也切莫想着舒舒畅服地等太上皇对赵王脱手,赵王可不是那茹素的。他晓得皇后不会饶了他,在这之前,他会先将皇后拉下去,就像当年打倒上官家一样。”
“我凭甚么信赖你?”我也嘲笑一声,“我父亲当年说你的才气全在歪道上,他未曾看错你。你倒是奉告我,我为何不能出门去就将这布条交给太上皇?”
兰音儿愣了愣,道:“别的没有,倒是随行的妆盒里,有一盒眉黛。”
这套说辞,我并不陌生。
“他不晓得。”董裕道,“那箱子是精铁所制,无钥匙打不开,他也不敢开。小人本来想着灯下黑,那上官恭是皇后的本家亲戚,皇后不会动他们。谁知他们竟是一家的蠢货,小人明显已经给了他们很多好处,却仍不知满足,行事张扬。小人晓得,他们迟早是要出事的,方才出此下策。”
说实话,董裕为甚么见我,我内心是有些预感的。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,不惮作歹,但也最是惜身。
我点头,欠身一礼,道:“多谢郑少卿。”
他长叹一口气,缓缓道:“我为赵王所用,为太上皇所用,呕心沥血,恶事做尽,死力奉迎那上位之人。有朝一日,他们感觉我碍事了,便一脚踢开,了局不过如此。”他的目光俄然变得锋利,“不过皇后也不必见到我人头落地便欢畅!皇后与郑国公一样凶险,惹人讨厌。可你们都是一样的笨拙!畴前负你者,不是我董裕;将来杀你者,亦不是我董裕!你觉得他本日将我弃若敝履,明日便不会一样待你么?”
马车的轮子碾在路上,声音喧闹。
说罢,董裕又大笑起来,比先前笑得更加大声,癫狂普通,倒在地上,收也收不住。
我却没有担搁,问兰音儿:“可有写字的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