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就在这里等待,没有孤的号令,任何人不得擅入。”

风悄悄吹来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一袭白衣腾空掠起。却见寒芒陡闪,白衣男人剑如惊电,大片寒雾,挟裹着他漂亮矗立的身姿,如暴风骤雨囊括而去……

这里,恰是秦王府的祠堂。如果再精准一点,这里,是供奉太宗天子神主牌位的主祭庙庭。

“唰”的一声清越龙吟,承影长剑缓缓出鞘,在春日阳光的映照下,古意盎然,闪烁着一束奇特的剑影;倏忽间,白衣男人那张安静平静的脸庞之上,浮漾起一丝冷峻的笑容。

一片死水似的沉寂,覆盖着这座本就光影暗淡的太宗庙庭。

“谁!”

十年风雨,十年金戈,十年铁血,他率领靖北雄师,南征北讨,殛毙四方,纵观九州国土,尽是在靖北铁骑碾压下的满目疮痍。而在那段动乱的光阴里,天下风起云涌,大漠烽火,他的战车,踏出了一条带血的门路;他的屠刀,劈开了一层诡计的雾霾;他的号令,也裹挟着漫天绵绵不断的哭声……

他笑了。

说完,萧长陵头也不回,转成分开了祠堂。

仿佛这一刻,画上这位曾经叱咤风云数十载,现在早已长眠于献陵首阳山的绝代帝王,正用一种傲视群雄的眼神,冷冷地俯瞰着本身身后的这片斑斓江山……也不晓得,千秋史笔究竟会如何评价本身,是一代圣君,还是雄猜之主?

那一日,太极殿前,三千御林军,满甲而列,刀枪刺眼,森严结阵如拒马。

萧长陵凝眸远眺。

一个是人间最刁悍的帝王,一个是人间最刁悍的枭雄。

……

萧长陵步入大殿之时,他的身前,是一身明黄龙袍,高高端坐于龙位之上的太宗天子,他的身后,则是黑压压的三千御林军;而一袭红衣的章献皇后,那一日,破天荒地仗剑而立,站在丹墀顶端,拦在这对父子之间。

王府主院的西北角,另有一座平时静闭不开的上院,玄岩为墙,乌檀为门,院内一条青石小道,两旁植有常青松柏,长年浓隐蔽日。

“爹,我返来了。”

晨光,天光放亮。

就在这时,一抹高颀的白衣身影,在六名带刀侍卫的层层环簇下,踏着月色,逆着夜风,悄无声气境地入了这座空巷深处的太宗庙庭。

数不清的悲戚,仿佛一条条铁索,死死地缠绕在萧长陵那颗孤寂的心尖,令他转动不得;多年的悲怆与伤痛,仿佛是一团由薄膜包裹于胸膛的火球,一旦爆裂开来,顷刻便能燃遍四野。

没错。

上香礼毕,萧长陵留步整衣,复又重新跪下。而在他面前的案几之上,陈放着一应祭品:一碟青梅,一碟李子和一碟肉脯,同时还安设好了三爵素酒。

萧长陵心下凄然。

这条孤傲的枭雄之路,唯有一起走完,唯其如此,才气淡忘记畴前的热诚,忘怀掉昔日的伤痛。

庙堂里的光芒很暗,借着那一抹昏黄的灯光,萧长陵的面上,无喜无悲,只是木然地凝睇着那方牌位上暗沉的纹路;固然现在,他的眼睑下方,还是青灰一片,但较着可见神情安宁了很多。

“是!”

玄冬之夜,万籁俱寂。

当木门推开以后,萧长陵微微侧身,顺手解下肩上披风,卸下承影,甩给身边的一名带刀侍卫,眼中模糊展暴露一束寒芒,睨视着这数九寒天的无边夜色。

一代雄主的余威,完整袒护住了靖北之王的风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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