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李守敬反而不焦急晓得答案了,他放松了前趋的身子,靠在椅背上,淡淡道:“天下兵马自有朝廷节制,朝廷要变更兵马,与我濮州有何干系?”
“一句话,到最后,朝廷只能捏着鼻子,让百战军乖乖回撤,濮州还是本日的濮州!”
李守敬点点头,承认了皇甫晖之言,他寂然正身,“不知皇甫将军本日到此,有何见教?”
不怪李守敬稳不住,委实是这个动静过分惊人。
“李帅公然睿智无双!”中年文士深表佩服,能将情势看得这般透辟,对今后局势推演得如此清楚,非常人能做到。
如此看来,李从璟已然筹算对濮州采纳倔强手腕。
“不知。”李守敬点头,“难说。”
李守敬瞥了中年文士一眼,心想这天下哪有白占便宜不着力的事,安重诲要本帅帮他恶心李从璟,就得支出代价。他不插手出去尚好,他既然决定蹚这趟浑水,本帅乐得借力打力,届时安重诲想脱身?哪有那么轻易!不帮濮州帮到底,他也休想抽身,休想有好果子吃!
“临行之前,赵帅让我带给李帅一句话。”李守敬如此态度,在皇甫晖看来才是该有的,他本就是来帮人的,没事理被人家摆架子,“天雄、银枪效节,本是同根,自当相互帮衬。现在时势相逼,不得不抖擞抗争,然我等却也不敢背叛朝廷,所作所为不过为自保罢了。”
“甚么?!”李守敬拍案而起,震惊失声。
李守敬嘲笑一声,早已成竹在胸,“本帅调派去滑州的人,在肇事以后免不得被秦王府抓去一些,届时李从璟必会以此为借口出兵,但是这等事本帅怎会认?本帅会昭告天下,这是李从璟欲加上罪,是他所假造的证据,目标就在于兵进濮州!”
这些话引发了中年文士的共鸣,想起前些时候在朝中见闻,咬牙切齿起来,忿忿道:“不错,李从璟的确胆小包天、目中无人,他在京都时,连安公都不放在眼中,言行举止极度无礼,让人仇恨!”
“如此一来,难道与朝廷撕破了脸皮?”中年文士大惊。他虽说受安重诲嘱托,来濮州搞事,但并不想让局势过分失控,如果两边鱼死网破,不免殃及池鱼,安重诲插了手出去,届时难保不会被牵涉出来。
李守敬开端拿捏架子,这让皇甫晖心生不满。放肆之人最见不得别人放肆,皇甫晖故意戏弄李守敬一番,但想想此事干系严峻,也就临时压下这口气,心道看你装模作样到几时,“李帅如此淡然安闲之态,让末将佩服不已,但愿李帅听清这个名号以后,还能如此平静。李帅请听了,这支天下精锐,名为——百战军!”
皇甫晖哪能不知,李守敬这是在摸索魏州的态度。摸索不是好事,如果李守敬偶然与魏州结合,便无需摸索。联手合作,这本就是皇甫晖此行目标。
当初赵在礼、皇甫晖反叛,李嗣源奉旨进军魏州,欲平其乱,后不幸事败,反为赵在礼、皇甫晖等人挟持入城,拥他造反。有此事在前,虽说李嗣源继位后,不便当即直接对魏州如何,但却不能姑息。调赵在礼移镇,便是李嗣源对于魏州的第一步。
“此言甚是贤明,但是如何动手?”
若非如此,他日孟知祥独立、高季兴叛国,朝廷也不会拿他们没辙。
李守敬大为认同。
“哦?”李守敬不由得挑眉。
河阳节度使,也就是百战军都批示使,现在的大唐秦王,正欲来濮州寻李守敬的费事,加上先前就有风声,朝廷意欲整肃骄兵悍将,银枪效节便在整肃之列,而流民之事不过由头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