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七不知他因何这般笃定宋家不敢闹去官府,但也未敢深问。

“邱老弟,我们去楼上说话,那边清净……另有上好的女人在等着呢。”云七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
云七垂首:“小人辞职。”

云七闻言,眼神中顿时规复了一丝复苏,可却抵不过醉意袭人,那复苏很快便被冲散了大半。

俞氏已有近五六日未曾传出动静,明显是被囚禁了。

云七上前接过信,临时支出了袖中,另禀道:“店主,湖州来的那位邱掌柜本日入城了,小人已经将他安设到堆栈当中。”

说话间,云渠已将信纸折叠整齐,别离塞入两只信封当中,拿蜡油封好。

当年那件事情,在他与宋家的博弈中,是一条极好用的退路。

邱掌柜神采不由变了变。

“随他如何提前提,只要不是狮子大张口,皆可临时应允了他。且先叫他承诺了再说,今后如何,另当别论。”

几番推杯换盏,二人都垂垂暴露了醉意。

“确切是被宋家二姑奶奶从都城带来的,据闻极擅治疑问杂症,仿佛是个孀妇。都城远在千里外,现在只查出这些罢了。”

最后,云七踌躇着问道:“宋锦娘病愈,城中很多人家皆上门看望道贺去了,我们云家可也要令人登门?”

邱掌柜举杯之际,却借着衣袖的讳饰,将一杯酒尽数倒去。

邱掌柜道:“虽说云氏商号现在是大靖皇商……可论起根底,宋氏商号倒是不差啊。”

邱掌柜又敬一杯。

就像他生来就喜好站得高一些,却恰好生来统统的人都将他视作泥土。

他在信中已经提到了此人,大国师自会命人细查。

湖州当然是块好处所,但在他眼中这不过只是一件势在必得的小事罢了。

云七应“是”。

云渠笑着道:“不但要去,还要备足了礼,别到时候叫宋家感觉我云家诚意不敷。”

为了获得想要的,他只能吞下呼应的代价。

晚间,群芳楼内,酒香混着脂粉香气扑鼻而来,莺声燕语嬉笑声不竭。

“另作它用?难不成要当作人证,去官府告密吗?不——他们不敢。”

又是几杯酒下肚,目睹云七醉得已是差未几了,邱掌柜张口,亦是一副醉醺醺的口气:“不瞒中间,在湖州之地,宋氏商号的名声总归更清脆些……手底下那些人,也劝着我今次去探一探宋氏商号的口风……”

“朝廷?”

……

云七见状,自发此事是成了,眼中笑意愈发逼真,痛痛快快满饮了一盏。

“是,小人都明白。”

邱掌柜站在大堂中,眼神微沉,浑身每一处都写满了回绝。

“既然当真是都城来的,那便不必多管了。”

想到本日在茶馆中所闻,邱掌柜强压下回身拜别的打动,随对方一同去了二楼。

“废话。”

但他不以为这是他的错误。

“嗯,依你看,此人态度如何?”

他喜好竹子,哪怕人说夏季里竹林轻易招蛇虫,不宜栽种在书房四周,可他仍不在乎。

他笑着拍了拍邱掌柜的手背,舌头仿佛不会打弯儿了普通:“今次一聚,我与邱老弟颇算是一见仍旧了……是以,邱老弟听我一句劝,还是趁早断了这份心机吧……宋家……”

相反,他事前谋有退路在,才不至于让这件事情衍生出不成控的费事。

“晚些命人将这两封信,快马加鞭别离送去都城和古家。”

而宋家既然眼下都还没有行动,那就只要一个能够——俞氏将当年之事奉告宋家人了。

房中的女人一个在弹琴,一个在唱曲儿,无人听到二人的对话。

邱掌柜眼神微动,语气还是昏黄:“中间怕是吃醉了,买卖做得再大,总归是买卖……再说句不该讲的话,真要一家揽尽天下买卖,朝廷又怎能准允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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