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风袅袅泛崇光,香雾空蒙月转廊。
薛涛,本籍长安,幼年随父流寓成都,八九岁即会作诗。因父死家贫,在十六岁时入乐籍,离开乐籍后毕生未嫁,定居浣花溪。薛涛姿容美艳,脾气敏慧,通乐律,善辩慧,工诗赋,多才多艺,申明倾动一时,是唐朝驰名的女墨客。
两个字念在舌尖,至和顺,至浩大,至缠绵,让我一度沉湎。
这是陆游《海棠歌》中诗句。写的是成都城西碧鸡坊的海棠。
曾在网上一个论坛注册为名,游历在此中,以心为墨,纵情感染。美人如花隔云端,我如果海棠,自有流光赐我斑斓华裳,于尘凡中难过吹箫,在月色里鲜衣怒马,然后等候,十万东风为我怀想,将我误认。
落款为:“七十一年壬戌四月写呈采芹道兄赐留,老病缠身,眼昏手掣,不敷辱教,聊觉得念耳。大千弟爰,八十有四岁,台北外双溪摩耶精舍。”
唐德宗贞元(785年~804年)时,韦皋任剑南西川节度使,召令才艺出众的薛涛赋诗侑酒,以歌伎兼清客身份出入幕府。韦皋对薛涛极其赏识,曾拟奏请朝廷授以“校书”的官衔,但格于旧例,终未能实现,但韦皋仍然给薛涛以校书报酬,人们也称她为“女校书”。
那些海棠,亦曾与她花面交映。古蜀的青山道陌,锦江的流水白云,都曾见证――花似美人,美人如花。相看两不厌。而花与美人,都是生之造化,都是蜀地之福。读诗不知当日事,看花犹是旧时人。从诗篇中漏过的时候,才是仓促过客。
东风里,海棠开得浅深红腻,在摇摆中好似烟霞顿生。香风隔岸迷离,落英入水,引来一群群的游鱼嬉趣。溪畔有青青浣纱女,在花光树影下洗濯晾晒,随风飞舞的轻纱,艳若彩云,那姿势,竟似要与盛开的海棠比个凹凸。
――薛涛《海棠溪》
附:
那么,那浣花溪畔的女校书薛涛呢?
那种美,就只想尽快地找一小我分享,要不鄙人一刻就憋坏了――呀,东风开了,海棠开了,敬爱的,请和我一起去看海棠好不好?我们在花下比肩而坐,坐成古典的模样,然后,捡拾着海棠的前尘旧事,在笔墨的柔嫩呼吸里,认领悠远的内心,或幼年浮滑,或一夕衰老。
这首诗中,还埋没了一个典故。为何他要担忧夜深花睡去呢?这实在是与唐朝的另一名美人有关。
到了二十世纪,曾住成都昭觉寺后院的张大千画了一幅《海棠春睡图》。当时身在台北的张大千托其女于1982年底转赠给了成都的张采芹先生,附诗:
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
含苞的时候,是一点一点的酡红,像一根根的洋火,在风中噌噌地擦着了,细细的梗子举起一小团药料,收回了暖和动听的光焰,很芳华,很怀旧。花后的海棠叶子,满是小片小片的,绿得有些暗,暗得有些深沉,好似心胸大爱一样的,对着小小的花苞花影,疏落有致地映托着。花苞翻开的时候,色彩就淡了,花瓣为粉红色,仿佛是有人正要对着鸾镜,来妆饰甜香光滑的美人颊,簪子挑起一点胭脂放在手心,再用清露化开了,才成了这般淡淡绮梦普通的色采,古典极了。
春教风景驻仙霞,水面鱼身总带花。
陆游在中年之时曾客居成都数年之久。亦留下了很多与海棠有关的笔墨,号称“海棠癫”。比方在《张园海棠》里,他又写:“……西来始见海棠盛,成都第一推燕宫。池台打扫凡木尽,六合眩转花光红。庆云堕空不飞去,时有绛雪萦轻风。蜂蝶成团出无路,我亦狂走迷西东……”春季的锦城,陌上小南风薰薰地吹着,绛粉色的花瓣薰薰地飞着,成群的蜂蝶薰薰地舞着……他饮罢了酒。打马薰薰地走着,一不谨慎,就走到了江月倾斜,繁花深处,……这幽迷之境,那里是西,那里是东,那里是人间,那里是年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