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残游记外编卷一(残稿)[第1页/共5页]

却说老残于乙已年冬月在北京前门外蝶园中住了三个月,这蝶……(编者按:这中间丢失稿笺一张,约四百字摆布)也安适无事,一日正在家中坐着。来了两位,一个叫东阁子、一个叫西园公,说道:“克日朝廷清算新政,大有可观了。满街都换了巡警兵,到了十二点钟今后。没有灯笼就不准走路,并且这些巡警兵都是从巡警书院里出来的,大家都有端方。我这几天在街上行走,留意看那些巡兵,有站岗的,有巡行的,从没有一个跑到人家铺面里去坐着的。不像之前的巡兵,遇着小户人家的妇女,还要同人家胡说乱道,人家不依。他还要拿棍子打人家。不是到这家店里要茶吃,便是到那家要烟吃,坐在板凳上跷着一只脚唱二黄调、西帮子。这些弊端迩来一洗都空了。”

说着便站起家来,同出了大门。过大街,行未几远,就到石头胡同口了。进了石头胡同,望北渐渐地走着,刚到穿心店口,只见劈面来了一挂车子。车里坐了一个美人,端倪如画,面上的光彩颇觉动听。老残向东阁子道:“这小我就不错,您晓得他叫甚么?”东阁子说:“很面善,只是叫不着名字来。”看着那车子已进穿心店去,三人不知不觉的也就跟着车子进了穿心店。东阁子嚷道:“车子里坐的是谁?”那美人答道:“是我。你不是小明子么?如何连我也看不出来哪?”东阁子道:“我还是不明白,请你报一报名罢。”车中美人道:“我叫小蓉。”东阁子道:“你在谁家?”小蓉道:“荣泉班。”说着,那车子走得快,人走得慢,己垂垂相离得远了。

“堂堂塌!堂堂塌!”本日气候清和,鄙人唱一个道情儿给诸位贵官解闷何如?唱道:

尽风骚,老乞翁。讨饭盂,朝市中。大家笑我真无用。

鄙人姓百名炼生,鸿都人氏。这个“鸿都”,却不是“南昌故郡,洪都新府”的阿谁“洪都”,到是“临邛羽士鸿都客,能以精力致灵魂,”的阿谁“鸿都”。究竟属哪一省哪一府,连我也不晓得,约莫不过是北京、上海等处便是。少不读书,长不成器,只好以乞丐为生。不但乞衣乞食,并且遇着高人贤士,乞他几句言语,我感觉比衣食还要紧些。刚才所唱这首道情,原是套的郑板桥先生的调子。我手中这鱼鼓简板也是历古相传,听得老年人说道,这是汉朝一个钟离祖师传下来的。只是这“堂堂塌”三声,就有规劝世人的意义在内,更没有甚么工、尺、上、1、4、合、凡等字。

西园公道:“不然。你瞧着罢,不到三个月,这些巡警都要变模样的。我囗一件事给你们听,昨日我到城里去会一个朋友,听那朋友说道:‘前日晚间,有一个巡警局委员在大街上撒尿,巡警兵瞥见,前来抓住说:“嘿!大街上不准撤尿,你犯规了。”那委员从安闲容的撒完了尿,大声嚷道:“你不认得我吗?我是老爷,你如何敢来拉我?”那巡兵道:“我不管老爷不老爷,你只要犯规,就得同我到巡警局去。”那委员更怒,骂道:“盲眼的王八旦!我是巡警局的老爷,你都不晓得!”那巡兵道:“大人传令时候,只说有犯规的便扯了去,没有说是巡警局老爷便能够犯规。您不管如何,总得同我去。”那委员气极,举手便打,那巡警兵亦怒道:“你这位老爷如何这们不讲理!我是办的公事,营私守法的,你如何开口便骂,举手便打?你若再无礼,我手中有棍子,我可就对不起你了。”那委员怒狠狠的道:“好东西,逛逛走!我到局子里揍你个王八旦去!”便同到局子里,便要坐堂打这个巡兵。他同事中有一人上来劝道:“不成!不成!他是笨伯,不认得老兄,谅解他初度罢。”那委员怒不成遏,必然要坐堂打他。内里有一个明白的同事说道:“千万不成乱动,此种巡兵在本国倒还应当赏呢。老兄如果打了他或革了他,在京中人看着原是该当的,若被项宫保晓得,恐怕老兄这差使就不稳妥了。”那委员怒道:“项城便如何?他莫非不怕雄师机么?我不是没来源的人,我怕他做甚么?”那一个同事道:“老兄是指日飞升的人,何必同一小兵呕气呢?”那一个明白事的,便出来对那拉委员来的巡警兵道:“你办事不错,有人撒尿,该当拉来。今后裁判,便是我们本局的事了。你去罢。”那兵垂动手,并一并脚,直直腰去了。’老兄试想一想,如此等事,都城将来层见迭出。怕那巡警不松弛么?况天水侍郎由下位骤升堂官,其患得患失的心必更甚于凡人。初疑当真办事能够奉迎,以是当真办事,到厥后经历渐多。晓得当真办事不但不能奉迎,还要讨不好;倒不如当真巴结的奉迎还靠得住些,天然走到当真巴结的一条路上去了。你们看是不是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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