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不当生日,随便作便利?
以是六道中,转转相残杀。
若无上天升天术,自下灾殃怎地消?
有指爪劈开空中,会腾云飞上青霄。
仲任正走得饥又饥,渴又渴,眼望去,是个旅店,他已自吵嘴流涎了。走到面前看时,只见:店鱼头吹的吹,唱的唱;猜拳豁指,呼红喝六;在里头畅快喝酒。满前嘎饭,多是些,肥肉鲜鱼,壮鸡大鸭。仲任不觉旧性复发,考虑要出来坐一坐,吃他一餐,早把他姑夫所戒已健忘了,反来拉两个青衣出来同坐。青衣道:“出来不得的,错走去了,必有悔怨。”仲任那边肯信?青衣阻当不住,道:“既要出来,我们只在其间等你。”
且是烹疱多有术,想来手腕会调羹。
张判官叫鬼卒唤明法人来。只见有个碧衣人前来拜见,张判官道:“要出一个年命未尽的罪人有路否?”明法人叨教何事,张判官把仲任的话对他说了一遍。明法人道:“仲任须为对莫贺咄事而来,当然阳寿未尽,倒是朋友太广,只怕一与相见,群到沓来,不由分辩,恣行食啖。此皆宜偿之命,冥府不能禁得,料无再还之理。”张判官道:“仲任既系吾亲,又命未合死,故此要开活路救他。如果寿已尽时,自作自受,我这里也管不得了。你有何计能够解得此难?”明法人想了一会道:“唯有一起能够出得,却也要这些被杀朋友肯便好。若不肯也没干。”张判官道:“却待如何?”明法人道:“此诸物类,被仲任所杀者,必须偿其身命,然后各去托生。今召他每出来,须诱哄他每道:‘屈突仲任今为对莫贺咄事,已到其间,汝辈食啖了毕,即去托生。汝辈余业未尽,还受牲口身,是这件仍做这件,牛更加牛,马更加马。使仲任转生为人,还还是吃着汝辈,汝辈业报,无有了时。今查仲任未合即死,须令略还,叫他替汝辈追造福因,使汝辈各舍牲口业,尽得人身,再不为人殛毙,岂不至妙?’诸畜类闻得人身,必定喜好从命,然后小小偿他些夙债,乃可放去。若说与这番说话,不肯依时,就再无别路了。”张判官道:“便可依此而行。”
捕飞逐走未曾停,身上经常带血腥。
仲任遂同了青衣前走。行了数里,到了一个热烈去处,风景似阳间旅店普通。但见:
仲任今后雇一小我把堂中打扫洁净,先请几部经来,焚香持诵,将养了两个月,身子垂垂复古,有了赤色。然后刺着臂血,逐部逐卷写将来。有人颠末,问起他写经根由的,便把这些事还一奉告将来。人听了无不毛骨耸然,多有助盘费供他誊写之用的,以是越写很多了。何况面黄肌瘦,是个老迈证见。又指着堂中的瓮、堂后的穴,每对人道:“这是当时功课的遗址,留下为戒的。”来往人晓得是实话,发了好些放生戒杀的动机。
何故贪饕者,仇恨结必深!
仲任多力,有个家僮叫做莫贺咄,是个蕃夷出身,也力敌百人。主仆两个好生说得着,大师各恃体力,便筹议要做些不本分的事体来。却也不爱去打家劫舍,也不爱去杀人放火。他爱吃的是牛马肉,又无钱可买,考虑要与莫贺咄外边盗窃去。每夜傍晚后,便两人合伴,直走去五十里外,遇着牛,即执其两角,翻负在背上,背了家来;遇马骡,将绳束其颈,也负在背。到得家中,投在地上,都是死的。又于堂中掘地,埋几个大瓮在内,安贮牛马之肉,皮骨剥剔下来,纳在堂后大坑,或时把火焚了。初时只图本身口腹畅快,厥后偷很多起来,便叫莫贺咄拿出都会换米来吃,卖钱来用,做到手滑,日觉得常,当作了是他两人的生存了。亦且来路甚远,脱膊又快,天然无人狐疑,再也不弄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