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员外义抚螟蛉子 包尤图智赚合同文[第2页/共7页]

安住一起上不敢迟延,早来到东京西关义定坊了。一起问到刘家门首,只见一个老婆婆站在门前。安住上前唱了个喏道:“有烦妈妈与我通报一声,我姓刘名安住。是刘天瑞的儿子。问得其间是伯父伯母的家里,特来拜认归宗。”只见那婆子一闻此言,便有些变色,就问安住道:“现在二哥二嫂在那边?你既是刘安住,须有条约笔墨为照。不然,一面不了解的人,如何信得是真?”安住道:“我父母十五年前,死在潞州了。我幸亏寄父扶养到今,文书安闲我行李中。”那婆子道:“则我就是刘大的浑家,既有文书便是真的了。可把与我。你且站在门外,待我将出来与你伯伯看了,接你出来。”安住道:“不知就是我伯娘,多有获咎。”就翻开行李,把文书双手递将送去。杨氏接得,望着里边去了。安住等了半晌不见出来。本来杨氏的女儿已赘过半子,满心只要把家缘尽数与他,日夜防的是叔、婶、侄儿返来。今见说叔婶俱死,伯侄两个又从未曾识认,能够棍骗得的。当时赚得文书到手。把来紧紧藏在身边暗处,却待等他再来缠时,与他白赖。也是刘安住悔气,合当有事。撞见了他。如果先见了刘天祥,须不到得有此。

两般犹未毒,最毒妇民气。

无药可自延卿寿,有钱难买子孙贤。

甘贫守分随缘过,便是清闲安闲仙。

包龙图叫刘天祥上前,问道:“你是个一家之主,如何没些买卖。全听妻言?你且说那小厮,果是你的侄儿不是?”天祥道,“爷爷,小人自来未曾认得侄儿。全凭着条约为证,现在这小厮抵死说是有的,老婆又抵死说没有,小人又没有背后眼睛,为此委决不下。”包龙图又叫杨氏起来。再三查问,只是推说未曾瞥见。包龙图就对安住道:“你伯父伯娘如此无情我现在任凭你实在打他,且消你这口怨气!”安住恻然下泪道:“这个使不得!我父亲尚是他的兄弟,岂有侄儿打伯父之理?小人本为认亲葬父行幸而来,又非是争财竟产,如果要小人做此逆伦之事,至死不敢。”包龙图听了这一遍说话,心下已有几分明白。有诗为证:

张员外见他伉俪病了,视同骨肉,延医调度,只是有增无减。不上数日,张氏先自死了。天瑞大哭一场,又得张员外买棺殡殓。过了儿日。天瑞看看病重,自知不痊,便央人请将张员外来,对他说道:“大仇人在上,小生有句亲信话儿,敢说得么?”员外道:“姐夫,我与你义同骨肉,有甚分付,都在鄙人身上。决然不负所托,但说何妨。”天瑞道:“小生远亲的兄弟两口,当日离家时节,哥哥立了两纸条约文书。哥哥收一纸,小生收一纸。怕有些好歹,以此为证。本日多蒙大仇人另眼相看,谁知命蹇时乖,公然做了他乡之鬼。安住孩儿幼小无知,既承大仇人过继,只望大仇人广修阴德,将孩儿扶养成人长大。把这纸条约文书,分付与他,将我伉俪俩把骨殖埋入祖坟。小生此生不能补报,来生来世甘心做驴做马,酬谢大恩。是必休迷了孩儿的本姓。”说罢,泪如雨下。张员外也自下泪,满口答允,又将好言安抚他。天瑞就取出文书,与张员外收了。捱至晚间,瞑目而死。张员外又备棺木衣衾,盛殓已毕,将他伉俪两口棺木权埋在祖茔之侧。

不想遇着荒歉之岁,六料不收,下属发下明文,着住民分房减口,往他乡外府趁熟。天祥与兄弟商讨,便要远行。天瑞道:“哥哥大哥,不成他出。待兄弟带领妻儿去走一遭。”天祥依言,便请将李社长来,对他说道:“亲家在此:只因年事凶歉,难以度日。下属旨意着住民减口,往他乡趁熟。现在我兄弟三口儿,择日远行。我家自来未曾分另,意欲写下两纸条约文书,把应有的庄田物件,房廊屋舍,都写在这文书上。我每各收留下一纸,兄弟一二年返来便罢,若兄弟十年五年不来,其间万一有些好歹,这纸文书便是个老迈的证见。特请亲家到来,做个见人,与我每画个字儿。”李社长答允道:“当得,当得。”天祥便取出两张素纸,举笔写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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