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几日,钦天监便算出了谷旦,择腊月二十行新帝即位大典。固然新皇还未即位,但朝堂上却不似前段光阴那样阴云密布、大家自危。瑞王爷与王妃已经回京的动静,便像是长了翅膀普通传遍了各个府邸。
顾青婉看了乔思湘一眼,又安抚道:“或许是我听错了也不敷为奇,如果惹的皇婶心忧,倒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乔思湘与顾青嫣私交甚笃,天然是不大看得上顾青嫣口中这个刁蛮率性的三姐姐,常日里见到顾青婉,都不大爱理睬的。只是顾青婉的身份现在水涨船高,已经不是别人见到怜悯多余尊敬的瑞王妃了,她便跟在怀王妃身后,恭恭敬敬向顾青婉行了一礼。
怀王妃笑了起来:“彬儿现在也大了,又是男人,鲜少进内院里来。语儿又远嫁,幸亏有思湘陪着我,也解了我膝下孤单之苦。”
“可惜南疆与都城相去甚远,若不然县主倒是能够回府来小住几日,以解皇叔和皇婶的相思之苦。”说到这里,顾青婉踌躇了一会儿,又道,“我昨日在宫入耳大长公主随口说了一句,像是南疆那这段光阴仿佛也不如何承平,皇婶可要皇叔打发人去封信去问候一番。”
顾青婉惯来畏寒,才从外头出去,即便抱了暖炉,手背也是凉的。郑瑞干脆捂住了顾青婉的手,这才道:“时势稳了一些,郑煊的余党在京中掀不起甚么风波。善后的事情,陈国公府既然想接办,那便都交给他们就是。”
一份天然是定远侯府的,倒是顾老太太孙氏身边的丫环玉盏亲身来传的话。随玉盏一同过来的,另有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龚氏,又让人带了顾存珂的话来,说是非常惦记她。
另一份。便出自怀王府,来的也是怀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。
怀王是肱骨之臣,又救驾有功,职位可见普通。而郑语是怀王的掌上明珠,她听大夫人提起过,郑语当年也是集万千宠嬖于一身,职位比起惠和长公主来也不减色多少。若不是怀王主动提起,谁又敢把和亲的主张打到郑语身上。
如果怀王如世人以为的那样忠肝义胆、忠君爱国倒也罢了,可现在顾青婉听郑瑞阐发以后,也清楚怀王有私心,并且所图非小,这便让顾青婉悄悄警戒了起来。
提起郑语,倒像是真的勾起了怀王妃的悲伤事,她声音有些发紧,却很快缓了过来:“不但单是我们,便是郡主也是非常喜好她的。语儿外嫁的时候,郡主跟着我抹了几日的眼泪。”
怀王妃眉头一皱,面上显出一丝忧色,喃喃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,当初就……”
裕丰帝感念怀王深明大义,满朝文武奖饰怀王忠君爱国。可这些对于怀王来讲,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,并不值得他舍去一个自小心疼到大的女儿。
可郑语还是远嫁和亲了。
顾青婉快步上前,站在郑瑞身边盯了他半晌,这才依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:“本日如何得了余暇……”
顾青婉便明白,这就是肖皇后口中说的“旧人”之一了。
郑赫便雀跃了起来,征得肖皇后同意后。便由内侍带着往前朝去了。
郑赫小小年纪却晓得分寸,他跟顾青婉在庄子里相处了一段光阴,靠近了很多,现在却只要脸上多了几分欢乐之意,语气里却涓滴不显。
更何况当时的南疆诸国对于大周来讲,只是从属国罢了,并没有太大的威胁,大能够在宗室里选一个适龄女子出来,封了公主嫁畴昔。归正求亲者要的,不过只是大周公主这个名分罢了,古往今来如许李代桃僵的事情也不见少。
因为隔墙有耳,顾青婉与肖皇后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话以后,便也请辞出宫了。